作者：蓝鲸留学张老师
来源：公众号「英国本科预科」
写在前面：
1、昨天，我们发布了文章改革开放40年，中国人出国留学简史，有读者评论其为“宏文”，一点不为过。伴随着中国人出国留学的，还有中国留学行业成长史。此文为一枚留学行业20年的老兵的视角，总结的他眼中的“中国留学行业20年”。
2、为了呼应年代感，文中配图多用的老照片，请各位老板不要找我删帖。
3、我们认为，这篇文章，和改革开放40年，中国人出国留学简史可以成为留学行业每一位入行新人的历史必修课。
...以下为正文...
每个出国的人都非常想知道中介这个行业的门道，那这个行业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给大家整理一下，扫扫盲。看看里面都发生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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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元年1999年
俞敏洪
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想跳出体制，国外的花好月圆吸引无数人在寻找出路，1990年28岁的李平从澳洲留学回国创办了澳际教育，1993年北大老师31岁的俞敏洪创办了新东方学校。1997年29岁的张永琪把自己想出国考雅思的资料从50元一份，最贵卖到200元，积累了第一桶金。也萌生了创办语言培训的想法。在这个混乱的出国大潮中，各色骗子以帮人出国为由到处行骗。整个市场一片混乱。被很多人称为“暴利行业”，一个小办公室、一部电话加一台电脑就敢做出国，被称为“无本生意”，1998年教育部决心整治这个行业。
李平（中）
1999年8月24日教育部发布了自费留学中介的指导性文件，把留学定义为特许行业，实行留学保证金制度，为了保护留学生的利益，这个制度奠定了早期的留学基调。
从89到99年这10年留学市场已经如火如荼，出国的主力一直以研究生为主，以奖学金支撑的美国和加拿大为主要目的国，其他国家也是一片看好。涌现很多留学类网站，比如滴答网，这个成立1998年的留学网站，当年可是风靡一时，不像现在只有澳洲版块比较活跃。各个大学的BBS也是最热门的地方。各种论坛盛行，现在全都找不到踪迹。
二、2000年
金吉列张世杰（左）和李瑞环
2000年1月教育部公布了第一批留学中介，11省共计68家，获得资格的都是国有企业或有3年以上国际教育的机构，从名字就能看出，很多是中字头的国有企业，比如中国留学服务中心（嘉华世达），留学基金委（东方国际）、中教协（中国教育协会）等声明显赫的国有下属单位或大学下面，民营企业澳际、金吉列等都是手眼通天、极有背景的人物。其他省的是外办、商务厅、教育厅等国有单位和大学获得。第一批留学中介是先吃螃蟹者。特别是留学保证金100万（放在现在也是一笔巨款），是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和护城河。
王伟
还有体制内的，就是负责监管的国际合作交流处的公务员发现商机，提前布局，在教育部工作15年的王伟创办威久留学，麻亚炜28岁从浙江教育厅出来创办了新通留学。
麻亚炜（左三）
那个时代，留学中介把自己的背景一亮，很多学生和家长不得不服，全是国有大企业，值得信赖。水平怎么样基本没法判断，当时懂得人太少了。网络的信息非常少的，中介的招生手段主要就是报纸广告。当年都会有整版的留学中介广告。每家招生机构都有周末留学说明会，热闹非凡，很多家庭都被压抑的太久，出国是最时髦的话题。
这一年寄托天下网站成立，主要是美国为主，类似寄托天下的很多网站成立了，现在已经消失了。各个中介都开始布局自己的网站。比如澳际，李平是澳洲的太平绅士，对澳洲非常了解，搞了个澳洲的学校库，一下子打响了名气。学校库成为所有中介的标配，澳际从澳洲留学开始发迹。
三、2001年
这一年美国发生震惊世界的911事件，美国拒签率直线上升，很多拿到全奖的学生被拒之门外。开始起步的美国留学不得不转国家。这个时候的留学市场非常的小。自费出国也就10多万人。虽然号称25%的增长率，但是总数并不大。
留学澳洲和新西兰成为主流。留学成本在15-20万每年。英国的英镑当时是1：15，留学一年成本在30多万。是留学最贵的目的地。美国主要依靠奖学金，本科市场规模很小。加拿大市场都不大，反而一些小众国家比较热，比如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乌克兰、荷兰、法国等。留学成本低，能承担的人比较多。全面开花。当然绝大多数中介都是依靠澳洲活着。澳洲是最早开始商业化的国家，给所有中介返佣，运作非常的成熟。
2001年武汉大学学生22岁的陶谦做了一个太傻论坛，那个时候很多被美国拒签的学生无处说理，就在论坛发泄自己的不满。太傻从做美国签证培训起家。
张永琪
2001年张永琪投资1000万收购2家语言培训机构，成立环球雅思，开始了环球雅思的扩张之路。一年内开了6家直营店，2/3线城市采取加盟模式。但环球雅思没有留学牌照，无法从事留学业务，直到2005年收购五湖中视留学才注入留学业务。但留学基因不行，一直没有大的起色。
四、2002年
短短2年时间，留学行业快速赚钱让很多人发现里面的商机，可是留学牌照发放数量有限，没有牌子都是非法行为。加上移民潮也起来了，由公安部发放因私出入境牌照。一些没有牌子的机构打起了这个牌照的想法。可以把留学做出因私出入境，擦边球。
季铁军（右一）
这个时候因为美国签证的萎靡。很多学生转去了英国，英国市场的爆发，让一些在英国混的老牌中介杀回国内。比如季铁军的金矢，1997年在伯明翰大学留学，1998年33岁的季铁军在伦敦和上海成立办事处，但是苦于没有留学牌照，挂靠在其他中介下面，直到收购北京燕伦留学。在这段日子里，金矢主要依靠校方资源做起了一代的生意。金矢算是最早看懂英国留学抢占校方资源的机构，另一个英国资源有名的是威久。但威久自己玩。
在英国早期耕耘的台湾中介一下子发现了大陆市场，也是蜂拥进入大陆。台湾留学90年代初就做的比较成熟，因为台湾不需要签证，中介多靠佣金生存，这样他们就积累了大量的校方资源，比如UKEAS、索引等，他们和金矢一样没有留学牌照只能贩卖一代学校资源生存。
后来，在英国本土起来的UKEC、学学教育也趁机杀入国内市场，他们也是和中介分佣模式。
五、2003年
这一年的大事是非典，因为一个新西兰移民官感染非典，移民局签证暂停，大批中国学生签证被推迟，而新西兰最大的语言培训机构现代语言中心投资玩火，资金链因为学生的签证延误断裂，发生大规模的群体事件，学校倒闭。上千学生受牵连，从此新西兰留学一蹶不振。
这个时候媒体出现”留学垃圾”这个称呼。太多不具备留学能力的学生，在父母的金钱的支持下，出国读书，结果很多无法毕业，或者读个垃圾学校。让很多人质疑留学的价值所在。
出行的不便，繁荣了网上论坛，而这个时候最风光的网站是太傻论坛。作为头部网站，基本把美国等几个主流国家的网络流量都吸引去了。很多DIY的学生都把自己的经验在上面做了分享。大量经验汇集让很多不明真相以为是太傻多厉害。太傻这个时候开始玩高级的“留学咨询”，不成功全额退费。很多人看不懂，只觉得全额退费真的牛。其实很多学生并不知道太傻是想“白借钱”而已。这年ChaseDream 论坛成立，主攻MBA和GAMT等考试资料。在太傻衰落之后另一个论坛热土。
六、2004年
美加百利成立，这家公司神秘低调，老板出身IT，精通互联网的操作，启用全是新人，大手笔投资百度搜索。疯狂开分支机构，在短短的时间内，业绩达到4亿，迅速进入大厂行列。百度投放和地面广告吸引了巨大的关注和流量。同时验证了一个道理。留学投百度广告是最好的招生渠道。
留学行业业务链条比较简单，就是招生、咨询、办手续。把钱给百度，后面等着学生上门就行。过去自己做网站，学校推广，口碑宣传都太慢了。百度的关键词效果好。其实每年各个大中介在百度投放广告都是千万以上。几百万都是小的。百度关键词水涨船高。当这条道走通之后，越来越多的中介往百度里面砸钱。留学中介这种简单粗暴的玩法最适合百度。留学很快就成百度财源4大支柱之一。后面获得融资的中介，想快速成长，就也需要在百度砸钱。很快整个留学行业都在给百度打工。百度后来还专门搞一个网络电话，学生拨打电话后，中介付费。美其名曰提高转化率，其实是变着法和中介要钱。反正电话打了，你是否能签单我不管，钱得给我。最后没搞成功。
七：2005年
前途出国作为新东方旗下的留学中介成立。很难想象新东方这样的公司留学业务做的这么晚，虽然早期有签证服务，有人在做，但总的来说，新东方一直缺少思路和人才，整个留学做的一塌糊涂，既没有国外学校资源，也没有营业额。和上市公司的体量一点不匹配，白白浪费那么优质的上头资源。
李朱（右三）
这一年启德李朱终于走到了前台，这个当年广东理科状元、清华学子，澳洲塔斯马尼亚大学留学后，一直有着建筑师的梦想。2001年成为启德创始人，5年后开始大力发展留学，先是收购济南的学府雅思留学机构，然后再收购一家武汉公司，开启了资本收购之路。2006年杀入北京市场。
八：2006年
2006年9月7日新东方在美国上市，这一下子刺激了所有的同行。财富的变现创造了大量的财务自由者。环球雅思作为新东方的主要对手，也开始谋求上市。当年就获得软银赛富的投资，先是想1000万收购启德未果，后收购一些实体学校。
陈起永
同年前新东方留学服务中心美加部主任陈起永创办了啄木鸟留学，他美国西北大学毕业，编辑和出版多本美国有关的书，主攻美国本科留学市场。模仿美国升学顾问模式做有情怀的教育。起步做的很不错。后来被朴新收购。
石凌佳
这一年毕业乔治城大学的石凌佳成立天道留学，主做“欧美高端名校申请”因为没有留学牌照，主要做校园活动。一直到2009年都属于蛰伏的状态，因为2009年发生一件太傻和中介大战才付出水面。后来买了一个山东的留学牌照才大张旗鼓的干。天道主要营销模式是赠书，把留学资料和广告一起做。然后就拼命做网站内容。提高网络的SEO.后来，就是晒OFFER，美国市场逐步做大。
九：2007年
钱虎
2007年清华学子钱虎（纽约大学）和校友张宝惠（哈佛）创办藤门教育，高端收费。主打《招生官》的噱头，2010开始在国内不断布局。这个招生官的噱头在很多美国高端申请中不断的出现，也成为高端留学的收费依据。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家长迷信招生官，觉得这个是捷径。也许看到美国留学的高收费，赚快钱，很多美国留学生进入了留学中介这个行业。在全国各地的开起各种工作室。收费也是从5万起，最高有40万的案例，做背景提升和常春藤申请。传统中介也开始有专门的高端收费项目。避免被高端工作室嘲笑只会做低端申请。
这一年，很多大学和中学都把联合办学搞得如火如荼。各种高中国际班，国际预科、HND, N+2联合办学都抢占了大量的生源。因为留学牌照的问题，很多机构绕开留学市场，进入学校一样可以取得丰厚的利润。学校的参与严重挤压了留学中介的市场。这种项目的长期性基本摧垮了当地留学中介赖以生存的生源。
十：2008年
扎克伯格和王琮惠（右）
2008年拓思成立，2个合伙人之一是BrianOng(王琮惠)是出生在新加坡的马来西亚籍华裔，毕业于耶鲁与斯坦福两所世界名校，立足上海，收费10万起步，20万左右平均收费，挑选学生，亲自操刀送了很多长春藤名校学生，被妈妈们所崇拜，轰动一时，如果继续如此做，搞不好会形成头部品牌。后来Brian Ong突然声明2014年分手，退出中介市场，后开发棒呆，发力课外活动，获得不少风投投资。
这一年发生奥运和美国金融危机，很多私立学校日子难过，大量美国私立高中寻找出路，组团来中国开发美高市场。比如主要开发美国高中资源的UCSE就想进入中国市场，2009年在北京成立总部。配合中介发力美高市场。美国高中出国人数直线上升。
十一、2009年
奥巴马上台后，大力发展中国的关系，开放很多优惠的签证政策，比如10年签证。去美国产生新一轮的井喷现象。所有的人都开始转向美国市场，不做美国市场就不算会做留学。美国的留学人数一下子占据了留学市场的半壁江山。市场利润丰厚。
在美国留学占据流量头牌的是太傻留学，以前很多中介美国做的不好，没把太傻当回事，可是现在美国是块大肥肉，谁都不想放弃。太傻就是挡了中介的财路。你想这些中介每个都交了一百万的保证金，你一个没牌照的中介凭什么抢我们的肉。就好比黑出租没交份子钱，被正规出租车公司围殴（被告），太傻不断强调，我不是黑出租(中介)，我在做帮朋友（咨询），在几大中介围殴下，太傻没倒，反而成就了他反中介的大旗。太傻业务暴增，然后就开始琢磨上市变现。这个事件也让很多美国回国留学生开设大量的留学咨询公司，瓜分美国留学高端市场。
十二：2010年
2010年被成为教育上市年，环球雅思、安博教育、好未来、学大教育在美国成功上市。
环球雅思经过多年的兼并收购，在风投的推动下，终于在美国上市了，成为中国第五个在美国上市的教育机构。环球雅思已发展到292家教学中心，覆盖全国104个城市。但这种强行收购兼并的策略会遇到一大堆问题。投资人拿钱走人，留下一个烂摊子。想把这些庞大的资产管理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校长王耀宁说，上市那一年多时间，自己被报表和业绩指标弄得不堪其累，几乎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考虑真正教育范畴的东西。而张总裁已经萌生退意。
这一年，安博教育也在美国上市，他的留学是收购一家教育发展起来的，但是安博做的并不成功，2014年5月被纽交所摘牌，经过4年的发展，2018年5月再次挂牌。但主营业务已经转入K12教育。
十三：2011年
培生是英国一家巨无霸的企业，在媒体、出版和教育领域非常的出色。我们熟悉的《金融时报》和<新概念英语>书都是他们出的。2008年5月收购戴尔英语、2009年4月收购华尔街英语，2011年2.94美金收购环球雅思。张总裁在第二年就离职了。环球雅思开始5年苦难之旅，至到2017年再次被卖给朴新教育。
王浩平
2011小站教育由王浩平、于洋、陈汉臣联合创办，这家依靠收集网上免费资料，吸引学生下载，收集大量客户信息的手段，吸引很多风投资金进场（比如徐小平、卫哲、包凡一等大佬）。疯狂砸钱和电话营销、收购线下机构。为了做大业绩，涵盖了很多领域。大笔融资会让一个企业可以肆无忌惮的花钱。后来与海外资讯平台“北美留学生日报”（2013年）、海外租房平台“异乡好居”、在线移民服务平台“海那边”达成合作。
十四：2012年
斯芬克王阳
2012年斯芬克和SIA相继在中国成立公司。这2家公司都是专注做艺术留学，以卖课和作品集指导，以及留学申请做主要业务。当他们的业绩达到1个亿的时候，斯芬克被新东方看上了，2016新东方收购他51%的股权，SIA也吸引2轮的9000万的风投。2006年成立的ACG这个老大也忙于上市。2017年挂板新三板，2019年被美股上市公司Ata收购。
在出国艺术留学这条路上，开启了高收费的赛道，目前大大小小的作品集公司也是遍地开花。很多建筑设计学生回国不进建筑院或事务所，反而去指导作品集。被网络引发是不是好的出路？就像很多出国读名校的毕业生回国干留学中介是不是好事一样。
十五：2013年
孙涛
2013年新东方的孙涛接管前途留学业务，挖了不少人，又实现管培生计划，最重要的是打通了语言培训和留学之间的隔阂。语言培训的人可以不断的转化去留学。本身前途守着这个语培的大金矿，却和其他中介死磕营销，本末倒置。经过几年的发展，原本孱弱的留学一下子跃居行业前三。打破了行业的格局。所有大中介突然发现，新东方产业链前端布局太厉害。过去都是依靠百度搜索抢生源。可是有语培的，完全在你没搜索留学的时候已经截走了。被抄了后路。很多人慌了神，启德去挖培生有语培经验的黄娴CEO做产业链布局。金吉列联手小站教育。这个擅长做流水线的留学大鳄，开了很多分公司。
王影（演讲者）
2013年9月51offer 的王影获得涌金集团千万元的Pre-A轮投资；2014年4月，美国硅谷的风险投资基金NEA千万美元的A轮投资；2015年2月，史带集团领投，NEA跟投的B轮投资。三次共计融资数额达5000万美元。作为51offer的前身中英网也算了留学行业的老前辈了，做了这么多年学校库和排名和论坛，有钱后打响了免费申请的大旗。和360教育集团的罗成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那些两头收费不干活的传统中介。51offer投入巨资开发自动翻译的官网，想给那些英语不好的留学生提供最新信息。360教育集团注册一大堆网站，无限复制大学的官网。依靠站群矩阵力量去获得网络流量。搞得很多大学不得不出来辟谣，所谓的中文网站并非大学授权的中文官网。
360罗成
免费申请的概念一时搅得其他中介心神不安，有的中介仓促应战也搞免费申请学校策略，但是很多纯粹是防御，和主业冲突，得不偿失。很快这种免费申请的热潮随着缺少专业服务而沉静下来。让其他传统中介舒了一口气。
这一年《北美留学生日报》成立，利用影响力不断扩大，从此在留学领域遍地开花，在以后的日子里，微信已经逐渐占据留学信息流的很大比重。
作为知识社区，知乎开放公众注册，这里汇集很多出国留学的精英，他们的高赞的回答成为最有价值的参考。后来又开发知乎大学和各种付费问答，一下子把百度知道和问答的客户都吸引过来，也逐步取代太傻那种论坛的影响力。很多中介也开始在知乎里面做营销。
微博是另一个营销主要手段，但特别适合大V，发挥个人的影响力，吸粉宣传，比如雅思哥，很多有名气的都会在微博上做营销。
十五： 2014年
沙云龙（左）和陈向东
2014 朴新成立 新东方出身的沙云龙擅长资本运作，3年并购48个教育资产，把朴新教育变成一个PE一样的东西——系出新东方的沙云龙，并不如其他“新东方门徒”一样，用PPT塑造商业帝国，而是用其精打细算的专长，成为了教育圈的“吴刚”。
2017年7月朴新教育对啄木鸟教育，以1.36亿元的代价收购完成。通过收购，朴新教育获得了122家留学中心，更让朴新教育的留学业务在短短半年内，规模逼近10亿元。纽约时间2018年6月15日，成立短短仅四年的朴新教育正式在纽交所挂牌交易，发行价为17美元/股，公开发行720万股ADS，合计募集资金约为1.224亿-1.44亿美元。
朴新是玩资本运作的，不是做教育的，融合的过程中出现大量的问题，他们要保证资本顺利变现出逃。让美国股民接盘吧。
2003年国家公布可以开办国际班，10年后，高中开办的国际班让市场变得不公平，有人投诉利用财政投资的公立学校用国际班牟利，从此全国开始整顿国际班，国际班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北京特殊的几个被保留，新学校以后不再被审批国际班。
这一年把留学中介牌照变成后置审批，默许很多没有牌照的公司可以先从事留学业务，然后再申请牌照，让更多从业者从黑变白。
十六：2015年
张杨
2015年顺顺留学创始人张杨被形容为“地主家的公子正在闹革命”。出生于1980年的张杨先后毕业自清华大学和哈佛大学，2008年进入启德教育集团任职，从集团美国总监一路升至副总裁。6月，他离开启德，和何亮创立了互联网平台顺顺留学，并正在以全新的模式颠覆原有留学中介机构们苦心经营的生意。
顺顺的策略本来非常的高明，就是想把优秀的留学顾问挖出来，然后给他们提供平台，和优秀的顾问一起做大。但这个动了其他中介的奶酪。每个中介的核心竞争力就是靠着这几个顶级顾问撑着。如果你把他挖走，那中介基本就垮了。这不是收编优秀人才的问题，而是对其他中介釜底抽薪的行为。立马引起了五大中介的激烈反抗。又声明又威胁学校。
顺顺的策略并不在此，而是成功吸引好未来入套。好未来作为比新东方市值都大的美股上市公司。很多业务和新东方高度重合，在留学这一块一直没有人才，无法突破。白白浪费那么多的上游资源。苦于无法变现。顺顺的故事足够吸引张邦鑫。1800万美元成功套住。在留学牌照取消前完美撤出。
入了套的顾问才傻眼了，各种承诺兑现不了。融来的资根本不舍得花，那些顾问要自己带流量上平台，顾问补贴顺顺学生资源，那顾问也不是傻瓜。被白玩了，谁还跟你好。大中介都是花钱买流量，然后公司变现给顾问发计件工资。如果顺顺买流量，顾问吃大头，那顺顺岂不是白给顾问做嫁衣了吗？逻辑不通。顺顺陆续关闭很多分公司。
2015年YY的100教育免除3亿估值郑仁强的职务，让在线教育的热潮下一地鸡毛。郑的团队离开，郑就不值3亿了。但是YY的直播模式确给很多语言培训的老师提供了一个新的上课方式。
沪江
这年，阿诺的沪江网更名“沪江”，同时吸引了多轮的投资（10亿以上），沪江展开了疯狂的收购，凡是名师和好的留学机构纷纷被收入囊中，2019年出现巨亏，裁员和上市搁浅。又一个资本游戏面临难产。
IDP联手诺斯(UKEAS )成立IDP诺斯品牌。IDP这个澳大利亚的官方机构，一直活跃在中国的留学市场，最早和艾迪（后被澳洲纳维教育收购）合作，2006年又和留学基金委的东方国际合作，现在第3个合作伙伴是拥有最多英国校方资源的诺斯，这校方资源估计是老大了。既搞雅思考试，又干留学，是裁判又是选手，真能折腾赚中国人钱。
十七：2016年
路透社曝光新东方和狄邦造假，引起轩然大波，这个事的事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新东方回复的比较高明：我也特别痛恨造假的，我不知道这个事，都是下面的人的个人行为，我已经开除他们了。同时媒体把招生官参与招生受贿的事情给捅破了。让更多人知道招生官里面的猫腻。
2016年柳橙网登陆国内新三板，自称国内第一家留学公司。国内很多无法上市的留学公司也纷纷在新三板上市。比如芥末网、威久留学、学美教育、ACG艺术留学。在公司网站上挂一个证券代码还是挺唬人的。很多留学类公司不得不选择新三板上市，就是为了装个门面。
十八：2017年
最大的新闻就是留学牌照被取消了，传统中介的护城河被取消了。留学变成很普通的业务，所有的公司都可以从事留学业务。
小马过河破产事件，2006新东方名师出身的许建军创办小马过河，曾经辉煌营业收入达5000万，被运营和高利贷拖垮。搞得员工讨薪，对簿公堂。后由三立教育收购。
2017年也是上市高潮年，美股有：博实乐、红黄蓝、瑞思学科英语、四季教育，港股有睿见教育、大地教育、宇华教育、民生教育等6家机构。虽然很多并不直接做留学，但是很多从事国际教育。在中国的国际学校发展非常迅猛。全国有近千家国际学校。他们作为留学产业链的前端，具有截流的能力。他们已经逐步进入留学领域，很快瓜分留学的低龄市场。如此发展下去，完全可以占据足够的市场份额。
留学中介没有牌子护城河，人人都可以做留学，国际学校截流低龄，语言培训机构也开始做留学。留学进入一个百花齐放，更加混乱完全竞争的市场。
十九：2018年
启德经过5次收购，4次上市，最后倒在上市的路上。启德不是第一个失败者。之后新通和保龄球上市夭折。也有成功上岸的。比如太傻被华闻收购成为A股第一家留学机构。360教育集团借道立思辰成为上市留学公司。
中美贸易战爆发，美国调整中国留学政策，开始出现大量拒签案例。限制STEM专业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美国留学申请数量持续2年下滑。出国留学的人数达到68万，增长开始出现缓慢现象。人们更多更加理智思考留学这条路。
二十：2019年
老牌留学太傻留学面临倒闭，员工网上维权讨薪，陶谦夫妇完成资本对赌后，套现离场，公司立马断崖式下降，拖欠大量员工工资。一个辉煌一时的公司就这样谢幕了。
在大量留学工作室，小型语言培训机构，国际学校的围攻下，中型留学机构没有竞争力的服务纷纷倒下，大机构市场份额也在流失。新的一轮洗牌开始了。
留学市场20年的风风雨雨，潮起潮落，引无数资本在里面窥探。有成功上岸，有搁浅的。很难说这些故事对留学有何利弊。各位看官自补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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