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主创有话说:
上周六上午7点(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谜之作息),我们和两个要好的KY小伙伴做了一次长长长长,但是全部都是稀有干货的访谈。
Q1: 描述一下目前的学习和实习情况吧,未来职业发展目标会是什么样呢?
Gabriel:大家好,我在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富勒神学院)的心理学院攻读临床心理学的博士(PhD项目),这是一个6年的项目。目前刚刚完成第二年的学习,拿到硕士学位(MA),预期还有4年博士毕业。在实习经历上,第一年在我们学校的诊所简短的实习,去年开始到了这里的China Town Service Center做part-time practicum I半职的实习,做的主要是以家庭咨询,针对亚洲家庭的家访为主。第二年在我们学校的诊所,各个种族的客户都有。从第三年开始,在学校开始做有督导训练的Practicum II实习,其中会包括督导新生,这也为我们将来做咨询督导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在职业规划上,我希望毕业以后能回国做临床(KY主创:做临床就是接待来访者的意思)。
虞骥:我在Wright Institute,地理位置在加州的伯克利地区,是一个只有临床心理学项目的学校,也是受到美国心理协会(APA)认证的学校(KY主创:只有 APA认证过的学校培训和机构实习才算数哦)。读的不是传统的PhD项目,而是PsyD项目,更偏向临床实践。前三年是上课+实习,第三年会包含督导的训练,第四年没有必修,可以上选修课,以及准备博士学位论文的提案(dissertation proposal),第五年是全职实习。但这只是比较理想的情况,要取决于能不能按时毕业(全场笑声)。现在第一年刚结束,第一学期开始就有实习,是学校分配的。第一年的实习在一个以西班牙裔为主的小学,来访者的年龄跨度从4岁到12岁,也会涉及到和他们的家长工作。小学生英语都说得很好,家长如果说得不好,我的督导会帮我翻译。
在小学的实习中我们不做诊断治疗,主要采用一个依恋调节的模型做心理咨询(attachment regulation competency model),它是基于创伤的,适用于一些经常性处于生活压力很大、有发展性创伤的小朋友。一开始,给小朋友做咨询不是我理想的实习,但做完这一年,我觉得这个方向还是很有趣(KY主创:在美国,诊断治疗是提供给符合某种“病”的诊断的人的,咨询则是提供给不达到诊断程度的心理问题,国内目前对两者没有明确区分)。
在职业目标上,首先是希望能毕业,然后以后的方向还是会注重在创伤上。从下一年开始,我会试试精神动力学的训练,看看适不适合我。毕业以后,除了自己做临床,我还是想回国做督导,因为觉得中国这一块比较欠缺。
Q2: 为什么想做治疗师?
虞骥:最开始是对人这个东西很好奇,觉得咨询是每个人都需要的。我觉得如果在我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有一个人能给我做心理咨询,我现在应该可以探索出很多东西了。学习心理,是一个自我探索的过程,同时我觉得其他人也需要,所以就决定学这个了。
此前我已经在美国获得一个MSW(社会工作硕士)学位,是临床方向的社工,学校要求拿到学位前完成1200个实习小时,所以原本我也可以毕业后从事心理咨询与治疗方面的工作,我也想过可以通过工作提高临床水平。而PsyD几乎没有奖学金,费用还是很高的。但我觉得在学校,还是能够得到更系统、全面的训练。从专业角度说,我硕士毕业时始终觉得自己的专业水平不够高,还是需要继续读博士。这也许也是一个“偷懒”的方法,在学校,关系是稳定的,有课程、指导老师、同辈支持,各方面的资源更多。
Gabriel:我出生在内蒙,父母离婚时我6岁,妈妈带着我和姐姐去北京读书。总体来说,我是和妈妈和姐姐一起长大的。某种程度上让我可能比常人更脆弱,容易生气,一直到高中都是这样。初三回到内蒙,高中就遇到了更多的问题,有一段时间出现抑郁和焦虑,可能连续好几天不和人说话。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但我也不想学商科金融一类。那时想的事情比较多,开始觉得人类都是有很多罪恶的,我们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伟大,开始对基督教感兴趣。
大学上了北京大学医学部,专业是医学英语,双学位是心理学。有一个外教带我去教会,大二时另一个外教是南加州大学的临床心理学博士,我上了他的课,读了很多书和资料,在自己身上也会使用一些技巧,结合信仰,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开始变得更平静,焦虑和抑郁都更少了。那段经历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也希望能帮助更多和我有类似经历、在精神上有困难的人们。那时就慢慢决定要学临床心理。
因为读PHD能够拿全奖,所以选择了PHD,很幸运被APA唯一认证的第一个神学院临床心理学博士项目录取了。
Q3: 能为大家介绍一下神一样的临床心理学博士项目么?你们的课程设置、学生构成和实习要求是怎么样的?
虞骥:我们这一届大概总共60人,绝大多数都是白人,外国学生除了我以外,只有两个加拿大同学。不过美国籍学生中有20%是少数族裔,以西班牙裔为主,亚裔比较少。
我们被分成7-8个人一组,每个组每周会在一起开一个案例会。案例会有一个带领者,我们会分享自己在实习、学习过程中遇到的困难。这是我这一年下来获得支持最多的地方。我自己在专业方面,受到最大的支持肯定是来自督导,我们分配有两个督导,一个主要督导是学校提供,比如我们有3个人在同一个小学实习,督导在我们工作的时候也会来,同时给我们3个人做督导,主要目的是帮助我们处理具体问题。另外,学校还给我们每个人找了一个合作(collaborative)督导,更多帮助我们学习和来访者的互动以及咨询技巧等。所以我们每周会做两次督导,对我们帮助还是很大的。我们有16个人参加的是学校同一个实习项目,本身也是一个小团体,也很像一个同辈支持的组织。
课程设置上,前两年每学期必修是4门课左右,再加上实习;第三年是3门课+实习。大分类是6个,案例会Case conference,基础foundation,测量assessment,干预intervention,社会文化问题socialculture issue,研究research,选修elective(即每个人的自选专注方向concentration,偏CBT,精神动力,或者LGBTQ,新移民问题,neural psychology/药理学等等。)
第一年的必修课是非常基本功的,包括几个最基本的治疗流派,比如CBT,精神动力,家庭治疗,团体治疗等。还会有一些研究的基础课和案例会。
第二年,一半是必修课,一半是选修课,重头课是测量。这就是博士课程和硕士不同的地方,因为只有博士才会做测量方面的训练。除了测量以外,还有“行为的生理基础”课,社会文化问题课程,认知、情绪与人格课程,高级精神病理学诊断课程,以及继续上研究和案例会。
第三年,我们就没有案例会了,但会换成小团体式的专业成长课,更多地帮助学生准备学位论文,以及如何发展出自己的职业身份,开始上神经心理学课程、督导课程、以及高级伦理课程。
第四年,我们没有必修课了,大家在10月份要把学位论文的提案(dissertation proposal)通过,同时完成第五年实习的申请。
第五年,我们要离开学校去做全职实习。
我们在第二年结束时,会有一个自己学校的考试,考察我们作为临床心理治疗师的水平。考试有100道选择题,是为了帮我们准备好面对后面的执照考试。另外我们还要做一个完整的个案报告,最后要给3个教授报告这个个案。
Gabriel:我们的PHD项目18-19人,PsyD项目11-12个人,每年的博士学生总共30个左右。国际学生也不多,除了我,还有一个韩国人,一个加拿大人,一个印度人(之前也在美国)。干我们这行的,大家都比较会互相支持,而且因为大家都是基督徒,有时候也会一起去别人家的教会看看。我的导师也是2014年来学校的,是台湾人,咨询心理学的PHD。他也是新的督导导师,第一年的组会就是和我一对一,除了学术方面的督导也会问问我临床工作工作、生活习惯方面怎么样。
课程设置方面,PhD和PsyD的区别是研究的部分更多一点也是一年4个学期,每个学期16个学分左右。我们基本的课程差不多,但是有一些不同的侧重点,比如社区,家庭等。我们的普通心理学部分的课程(General psychology)有40学分,包括发展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等,也有统计和研究方法课。而临床课则占到130学分左右,大概10门课占40学分;实习训练的部分也算学分,占88学分。此外还有研究40分学分,硕士有6-8分,博士是32-44分。选修课还有4分。因为我们是神学院,还有和神学结合的课程,20分左右,比如宗教与科学、宗教与心理治疗课等,也会拿一个神学的硕士学位。
实习训练部分差不多,第一到第三年要求逐渐提高,第四年是专门做测量,第五年会有更长时间的实习。这些小时都是为了申请最后一年的全职实习项目,之前有1300小时左右的临床小时数。
我们有一门课给我印象很深,讨论了很多心理咨询的文化适应性的问题。西方价值观并不是普适文化,老师提醒我们要有多元文化的觉察力,一味照搬西方文化中的咨询可能会给来访带来伤害。来之前没有想过学本土心理学,因为觉得中国很多伪科学和招摇撞骗,看到很多人病急乱投医。但来了之后,看到给美国人做的心理治疗(psychotherapy)不一定适合中国人。最关键的是,对于中国人来说,我们很多时候没有意识到我们是多么的歧视我们自己,去举高外来的价值观和心理学的理论,很多时候,对于自己的不自信和没有探索更适合自己本土的道路是一个问题。
Q4: 你们能分享一两个实习中印象深刻的时刻么?
虞骥:我觉得让我印象很深刻的时刻是,有一个儿童来访者,我们当时快进入结案阶段,也讨论过结案的时间。我们的治疗室有沙盘,那天小朋友用乐高积木和沙盘在玩的时候,临近咨询末位,我说还有五分钟,又到了我们要清理的时间了,结果孩子忽然把沙盘里的沙子撒到空中,还一直往地上扔。
因为他的转变来的非常快,我问说,你不想玩沙子和乐高积木吗?他一开始不理我,只继续撒沙子。我问他,你要我跟你一起来吗?他说,好啊你跟我一起来。于是我们一起撒。过了几分钟后他说撒够了,我说,为什么够了呢。他说,因为这时候整个治疗室的地板已经是沙漠了。我说,所以你是想建一个沙漠?他说对,建了沙漠以后,就没有人能呆在这里了,因为大家都得离开,没法在沙漠生活。我忽然意识到他是通过这个方法告诉我他对结案的感受——就是我们都会离开这个房间。
我说我们会一起离开吗,他说对啊,我们一起离开吧,这样我们都会安全。我那天就没让他打扫,我想让它就保持这样,于是我们就锁上门离开。所以我觉得,治疗过程中语言并不能很好地帮小孩释放他的焦虑,但可以通过行为达到。那天我们离开后,他给我的另一个动作是,我们走在回去教室的路上,他说我们假装背后有鲨鱼,一起游回去,于是我们假装一路游回教室,孩子说太好了鲨鱼没有追上我们,我们都活下来了。我觉得这是孩子对于结束咨询非常健康的反应,但是他太小了,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所以他用这种玩的方式来表达,比如对他来说结束咨询是可怕的,像鲨鱼,而且也不舒服,因为治疗室成了沙漠,但是大家最后都能安全地活下来——他知道在一个咨询师的陪伴下,他最后可以活下来,他不会被再一次伤害。我觉得很多时候咨询过程中小孩用这种方式给了我很多惊喜。
Q5: 来美国读博士以来,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虞骥:博士学习上还好,需要花更多时间适应的是文化方面。大多数PsyD都是来自美国中产及以上家庭,但是我们的来访者很多是低收入人群,而我们学校又很强调社会文化因素,比如,作为一个黑人咨询师你怎么了解你的白人来访者。如果你来自一个中层家庭,你受良好的教育并且你将来会有很好的职业发展,而你的来访者来自一个贫穷、高风险的社群,没有工作,可能还有各种各样被社会歧视的困境,你要怎么在咨询室里与他们平衡这种力量上的失衡?Power dynamic会是咨询关系里很复杂而重要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是很大的挑战。刚开始跟小朋友工作的时候,我没有那么高的意识;现在我觉得,除了作为成年人和小孩子的差异以外,社会背景带来的不同会被忽略,但其实这是很大的影响因素,因为你要和小孩的老师和家长有互动。虽然我在美国呆了四年,但是我对美国不同的种族的文化还是在不断的学习中。我对自己的认识也在不断的改变,以前对于亚裔的歧视(discrimination)、微歧视(microaggression)都没有意识,现在我会去想,这些对我的来访者有怎样的影响。这对我来说比较陌生,是我在来美国读社工和心理之前不会考虑到的。
Gabriel:语言和文化对我来说还好一些,因为我本科学英语,所以来了以后适应良好。对我而言挑战是要处理生活上的杂事,比如搬家、学校的paper work、驾照买车,或者交通等等,这种琐碎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挑战。因为学业、实习和研究很忙,处理这些琐事很累。从亲人朋友一个电话、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对我来说需要很多成长来应对。我和我的治疗师很多时候也会讨论这个。
Q6: 目前来看,最大的收获呢?
Gabriel:终于拿到了硕士,最高学历不是本科了。这也是对我自己的鼓励,也是一个仪式性的标志,让我觉得这么多的辛苦总算有了个回报,也能期待以后更多的回报。
虞骥:我的收获是,我特别不后悔当初离开纽约搬去了大加州。我当然想念在纽约的生活,但是就学校这个项目,我觉得特别值得。另一个是,也对我自己做心理治疗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我比以前更加愿意去尝试不同的服务人群和领域。以前我可能就想聚焦在家暴领域,和女性来访者工作,或者特别不想和小朋友做治疗。我现在觉得这都是相通的,你在给小朋友做心理治疗学到的东西,之后跟成人或者其他的人群工作时也可以用到的。这是收获。
Q7: 能不能给国内的小伙伴介绍一下美国的心理咨询行业里的学位和执照?
Gabriel:美国的每个州不太一样,尤其东中西部有点差距,但大方向还是一致的。精神科医师(MD)是医生,是医学博士,他们可以开药,但现在他们很少做心理治疗了,以前精神科医生拿双执照的很多,可以一边开药一边做心理治疗,现在少很多。“心理学家(psychologist)”是一个执照的头衔,在美国读完有APA/CPA认证的PhD或者PsyD或者Ed.DD.,都可以去考心理学家的执照,只不过读教育博士的出来会专门做学校的心理咨询,但执照都是APA给的,加州好像有特殊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在美国,心理测量(psychological assessment), 包括人格测量(personality assessment),神经心理学评定(neuropsychological assessment)都是只有心理学家可以做,正在接受临床心理学博士的学生在under-psychologist(名为“比心理学家低一点”?什么鬼)的执照拿到后也可以做。
能够接待来访者,提供心理治疗与服务的执照有心理学家(对应临床/咨询心理学博士或者教育学博士学位),临床社工(对应临床社工硕士学位),LMFT与LPC等等,很多种执照。LMFT是婚姻家庭治疗师,美国有很多MFT的项目,是一个比较西岸的东西;东岸的叫做LPC(Licensed professional counselor),有点类似LMFT,他们的项目是MA in mental health counseling,项目毕业后可以考LPC证。一些政府的保险,只有心理学家和社工可以接,但这就是保险方面的问题了,因为在美国心理咨询也是医保覆盖的,低收入者做咨询也有政府保险来买单。(KY主创:如果是学非临床方向心理学的毕业生,比如神经科学、认知心理学、发展心理学等,在美国是没有资质接待来访者做心理咨询的,因为他们的培训是关于心理学研究,而没有临床的训练。所以,心理学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并不是学心理学的人都是为了做心理咨询师。)
虞骥:大家对psychotherapist(心理治疗师)有误解,大家觉得好像专门有个专业叫做这个,但我觉得这是一个职业名,在美国有多个专业可以从事这一职业,比如社工可以做治疗师,作为一个心理学家也可以做治疗师。但大家的执业权限会因为执照的不同而不同。比如心理学家可以做assessment/test(测量评估),而非心理学家在美国是没有资质做评估的。
Gabriel:临床心理(clinical psychology)与咨询心理(counseling psychology)两个专业都会开设PhD和PsyD两种学位,其实差不多,硬说要区别的话,临床更偏治疗,不过也有咨询心理专业的会去医院。
虞骥:感觉差别不是特别大。
Gabriel:是,临床心理有一部分比较偏神经心理学。临床心理和咨询心理拿的执照是一样的,只不过毕业于不同的学位(虞骥:一个是PhD in Clinical Psychology,一个是PhD in Counseling Psychology),拿的执照都叫心理学家(psychologist)。
Q8: 虞骥是MSW毕业后申请的PsyD,Gabriel是本科毕业后直接申请的硕博连读,分别给大家介绍一下申请的过程吧。
Gabriel:申硕士有的不需要托福,申博士肯定要的。我申请了6个学校,其中几个偏研究型,他们对GRE的要求就比较高,我可能只是刚到他们的要求,托福比他们的要求高个5~10分。申请心理学博士一定要有心理学的学士,而我心理学是双学位修的,而且双学位的成绩不是很好,所以我就用考GRE里面的心理学单科sub来弥补。我复习了几个月,最后考了social和clinical都是80%以上,考得不是特别好,因为没花力气复习。我觉得读过心理学,而且愿意好好学习的话,拿到80%以上是比较容易的,这样就比较有竞争性。
虞骥:我申MSW的时候已经走过GRE和托福了,我是卡着GRE的最后一年有效期申请了博士。托福的话,我写信给学校问过,因为我在美国读了硕士,而且平时有实习,是不是可以免去托福,基本上每个学校都会同意免考。我当时觉得自己没有兴趣做研究,有几个学校说最好要有GRE心理单项,大多数PsyD没要求GRE sub单项,但是要求有些课程需要上过。比如你要上过异常心理学(abnormal psychology),心理技术(psycho-technology),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humanbehavior and social environment),以及基础的general psychology,比如发展心理学等。基本上,我觉得本科上过心理或者上过MSW的,特别是临床出身的问题都不大。
推荐信除了个人陈述(personal statement)以外,他还要求我写一页文章,除了写我为什么申请以外,要有很个人的特质,比如你平时做什么,喜欢什么。这可能是我申请别的学校没遇到的。我们还有面试,一些学校会说,如果你飞不过来,可以做skype,但是学校会希望你面对面,我也觉得最好可以去学校看看。于是二月份的时候我飞了好多地方。我觉得面试还挺重要的。我问过另外一个学校的admission,说如果进了面试,那就有75%的几率会录取你。面试一般5~6个小时,一开始会和在校的一年级二年级学生有简短的聊天,了解情况;之后是一对一的教授面试,或者两个教授面试你;再之后是小组面试。每个学校不一样,比如有的是假装你们在上课,教授会忽然走进来说嘿给你们几个话题,你们聊一下;有的学校会比较正式。有的学校也会给你一个小时,说我们有哪些教授,他们在做哪些研究,建议你可以接近教授单独聊,一般会持续一个小时。之后,可能会一起吃午饭,有的老师会说吃午饭也是面试的一部分,所以建议吃饭时也要显得很专业。所以面试的流程还挺长的,要好好准备一下。差不多面试要一整天。
Gabriel:我因为是Skype所以差不多就面试了一小时。但因为我后来的一个教授Alvin Dueck在我申请之前就来过中国,他去北京的时候我有见他,聊了还挺久的,也有很多认识的人在那边。在申请过程中,Alvin帮助我挺多的。所以,如果有个认识的教授在你想去的学校,对你申请的帮助很大。本来我的scholarship排位不是很高,但是Alvin翻我的档案的时候,看到我GRE单项成绩,他就帮我争取说虽然我心理学本科绩点比较低,但是GRE单项分数挺高的。所以如果绩点比较低,GRE单项还是很重要的。
虞骥:我想再补充一点。因为PsyD很看重实践,我忘了当时学校网页上有没有写,但是我看我的同学一般都有2~3年临床工作方面的经验。面试的时候也会问你你之前遇到过的最棘手的印象、最深刻的个案是什么,你是怎么处理的等等,会问很多临床的问题。我的学费是一年3万美金。我们前三年都是3万美金,第四年因为是选修所以规定收费是4000美金,第五年就只有一个注册费,50美金还是100美金,一般第五年就不在学校了。而且你去实习的话,APA会规定实习机构要给我们发工资。因为PsyD项目没有太多资金,所以很多项目都没有奖学金,而且PsyD项目很多不在大学里,像我的项目就是一个独立机构(institute),资金就比较少;但有些在大学的PsyD项目会有奖学金,但就要求申请者比较有竞争力,绩点比较高。
Gabriel:一般像职业心理学学校里,PsyD项目招人会比较多,项目比较偏临床,奖学金就会比较少一些。像大学或者学校会稍微好点,PhD项目奖学金也会稍微多一些,另外我做教学助理(TA)和研究助理(RA)都会赚点钱。
Q9: 最后,对想要去美国学心理咨询或者有兴趣的人,有什么想说的话和建议?
Gabriel:本土的心理学,尤其对中国那么多的人口、比较多元的文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鼓励更多心理学有兴趣的人,不要把西方的心理学当做金科玉律,他们也有自己的历史,而我们有不同的路径。既然我们承认我们有不同的文化,我们就该承认我们有不同的心智(psyche)。
另一方面,个人到美国读心理学是很辛苦的事,我知道肯定很多人已经说过很辛苦的事,但还是要说要做好准备,也要多探索可以用到的资源,比如同伴啊,咨询师啊,学生会啊,或者校长啊,我想大部分学校职员都很愿意帮助学生。可能中国人都不那么自我鉴定(assertive)也不那么善于探索,但还是鼓励大家多用这些资源,多适应这个过程,好好度过困难。整个过程其实也很使人满足,因为如果你知道这是你热爱的行业,你来读心理一定不会后悔。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行业之一,因为在跟来访者一起工作的时候,你所学到的会比他们得到的更多。而作为一个基督徒,我觉得我没有传道的天赋,但是我会希望用神给我的恩赐和圣灵给我的恩典,给更多人带来心理上的和灵性上的appealing,像耶稣说的,施比受更有福。
虞骥:因为我自己之前读了硕士,现在读了博士,我觉得博士比硕士辛苦很多,但辛苦并不是学业上的,更多是感情上的。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这一行,想要学这个的话,还是要敢于尝试,也要做好会很辛苦的准备。
另一点是,在跟督导互动的过程中,督导也把持着评估你的权利。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困惑,因为你的个人生活也会影响到你的职业表现,我觉得你需要用很职业的方式,在督导过程中和督导探讨,也不要觉得不敢让督导知道自己的困难。这点很重要。另外对学心理学有兴趣的话,我很赞同Gabriel说的本土化,哪怕即使在美国,好像有个美国文化,但其实在不同的社群里,文化还是有差异的,外显的行为问题的原因也是不同的。所以我们要谦卑,要去了解我们的来访者来自什么样的社群、文化和家庭。我觉得治疗不止是对着人本身,而是他所处的环境。这是很重要的一点。(KY主创们激动地恨不得和嘉宾抱成一团,表示赞同)
Gabriel:做好准备要读很多的书,我三个暑假已经满了两个,有很多很好的书可以读,我经常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一本一本仔细地读。这里读书很多需要跳读,有时我们一周就读完一本书,一天就几十页,所以不得不跳过去,我觉得这样也蛮好的。
另一个准备是,作为psychologist,或者临床工作者,一定要有自我关怀(self-care),不要把心理治疗当做自己的生活,这样你肯定会造成很多问题,你的生活只有跟来访者接触,那你的快乐、你自己的生活在哪里。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可以看美剧日剧中剧韩剧,可以运动。
KY主创:要好好吃。
Gabriel:这点LA不错,不管什么地方的菜都有。
(访谈在对各路食物的讨论中,一派祥和地落下了帷幕)
(如果你真的看到了这一行,你已经通过了“在这个时代依然具备长阅读能力的测试”,请收下KY对你爱的比心)
以上,晚安。欢迎留言讨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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