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留学生贷款研究生

来源：研究报告2020年第16期，总第69期

作者：阳光互联网金融创新中心廖理  曹然  张伟强

学生贷款是与房贷类似的一种特殊消费信贷，兼具消费与投资属性。借款人通过学生贷款接受高等教育，可以在未来获得更高的收入，未来收入的增加可能远超支付的贷款成本。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高等教育获得更高的收入，对于那些没有获得更高收入的人来说，学生贷款存在一定的风险，如何规避这个风险，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澳大利亚学生贷款作为收入导向型学生贷款的代表值得我们进行研究。

澳大利亚学生贷款是一种可负担的学生贷款。1989年，澳大利亚开始推行的按收入比例还款的学生贷款模式，有效地解决了未来收入不确定问题。如果未来收入低于一定的门槛，则没有还款义务而不需要还款。如果未来收入高于一定的门槛，则需要按一定比例还款，收入越高还款比例越高。这类贷款的特征类似于在学生申请贷款时附送一份未来收入保险，如果未来收入不达标，则不需还款。

澳洲学生贷款主要分为学生申请公立大学、国家补贴的HECS-HELP（以下简称公立学生贷款）以及博士生、研究生和私立大学本科学生申请的FEE-HELP（以下简称私立学生贷款）。此外，OS-HELP（简称海外生活贷款）是澳洲政府为出国交流学习的本土学生准备的，旨在帮助学生支付一系列海外生活费用，如机票、住宿和其他旅行或学习费用。而SA-HELP（设施服务贷款）则是澳大利亚向学生收取的学生服务与设施费用，部分学生会在申请贷款的同时将此项费用累加至自己的学生贷款中，一并还款。

同时，澳大利亚政府还专门设立了联邦支持名额（Commonwealth Supported Places，简称CSPs）。CSPs是大学或高等教育机构中由政府支付学生部分费用的补贴名额。这部分是补贴而不是贷款，学生不必偿还。最后，澳洲学生贷款指的是贷款学生的学费，生活费并不包含在其中。

澳大利亚政府提供了多种助学贷款供高等教育学生选择。每种贷款的申请条件并不一致，但大致需满足一定的身份条件和学业条件。私立学生贷款、海外生活贷款等种类的贷款均明确了其贷款额度的上限与下限。通常其中的贷款上限为医学、兽医、牙医等特殊学科准备，而贷款下限则通常是普通学科的贷款金额。2019年后公立学生贷款也设定了限额。澳洲学生贷款的利率不是固定利率，而是浮动的利率，浮动利率约等于消费者价格指数（CPI）。

除了上文的可负担性之外。澳大利亚学生贷款对学生还有如下优点：一是贷款额度不高，申请条件宽松、覆盖面广。澳洲非医学学科的贷款额度是10万澳元，大约是澳洲年收入中位数（7.15万澳元）的1.5倍。学生申请贷款时没有家庭收入的限制，80%以上的学生获得了贷款；二是贷款成本低。学生贷款的利率与消费价格指数挂钩，远低于普通消费贷款利率，近几年来利率都在3%以内；三是还款压力小。澳洲学生贷款还款门槛设的较高，还款比例设得较低，学生未来还款压力小。四是管理成本较小。还款由国税局直接从收入中扣除，类似于收取个人所得税，有效地降低了贷款管理成本低。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澳洲学生贷款对借款人的非常“友善”的同时，出借人（政府财政）需要承担一定的成本。一个成本是坏账。由于还款门槛金额设计的较高，在减轻借款人压力的同时，导致约17%的借款人终生都可能达不到还款门款，成为事实上的坏账；另一个成本是利率补贴。贷款利率约等于消费价格指数，比国债利率都低约200个基点，事实上是补贴借款人。目前来看，澳洲学生贷款成本对于澳洲的财政支出并不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而且近年来已通过法规的修改降低了上述成本。

30年来，澳洲高等教育学生的入学比例从期初的19%左右升至40%以上，教育收费贷款制度没有阻碍高等教育普及率的提高。学生贷款对学生的压力不大，对财政的压力不太高。总体上来说，澳洲学生贷款是比较成功的学生贷款模式。

澳洲政府财政一直为学生的高等教育学费提供贷款。这些贷款被称为收入导向型贷款，因为还款取决于债务人的收入。贷款学生在收入达到一定门槛后，每年通过税收系统支付一部分收入，直到债务全部付清。澳大利亚学生贷款经历了近30年的不断的改革与发展，目前它已成为一项成熟的学生贷款模式。

澳大利亚学生贷款具有申请条件宽松、覆盖面广的特点，这使其教育贷款变成了一种具有普遍性、可以轻松获得的学生贷款，学生申请时并无太大的心理负担，因此超过八成的澳大利亚学生均申请了学生贷款。这也大大帮助了澳大利亚教育普及率的提高。与此同时，澳洲学生贷款拥有保持长期低水平的贷款指数率，也使得学生申请贷款时减少顾虑，偿还贷款时减轻压力。

而澳大利亚先进的还款机制使得学生在申请之初即绑定了税务系统，偿还贷款像“税款”一样直接被澳大利亚国税局收取，大大降低了其学生贷款的管理成本，避免了还款手续冗杂、针对拖欠贷款的催收等各方面的贷款管理成本问题。此外，由于已制定标准的还款阈值及比率，贷款学生的还款是定额还款，并且还款的指数率极低，并不存在“越还越多”的情况，因此学生的还款压力并不大。

但是，在学生负担低、贷款覆盖面广的情况下，国家财政具有一定的贷款成本压力。澳洲学生贷款成本主要由呆账及利息补贴两部分组成，其中利息补贴可以由私立学生贷款费用冲抵，而大部分呆账形成的主要原因是部分还款学生收入一直没有达到最低还款门槛，或毕业后未参加工作。为减少财政负担，政府通常会采取扩大还款收入阈值与提高还款收入比率、调整还款利率等措施。澳大利亚政府也正是通过了一系列的政策与法案，不断探索学生收入与还款阈值、还款利率之间的平衡。

澳大利亚学生贷款是一种典型的以收入为导向的教育贷款。除澳大利亚以外，英国、瑞典、新西兰、南非等发达国家也对收入导向型的教育贷款进行了各类实践。但是，收入导向型学生贷款是否适用于其他国家，目前尚存几点争议。

第一，收入导向型还款相比较于传统的学生贷款，其还款收入阈值、还款利率、还款收入比率的计算相对要复杂得多。如何在还款学生的收入中取得精确合适的比例需要经过大量的调整与实践。不合适、不恰当的还款收入阈值与比率会使得国家财政与学生无法获得双赢的局面。如果国家在数据收集、透明化程度存在不足，取得精确阈值与比率的难度就会大大增高。

第二，收入的准确和透明、还款人的诚实申报是收入导向型还款机制的基础。如果还款人通常具有收入来源多样、收入不稳定、收入报税制度不完善、灰色收入占比较大等问题，会使得还款很难执行。在这种环境中，只有教师、公务员等公职人员和大型规范企业的雇员等才有一定的收入透明度，未来可能只有从事这类职业的学生才会还贷。大量人员的不还款会导致这个制度的毁坏。

第三，收入比例型贷款不是万能的。此类收入导向型还款使得贷款人还款像“税收”一样在工资中被强制执行。这种模式本身是为政府财政（通常为贷款方）增加了还款的确定性，并为贷款方节约了相当一部分的管理成本。然而，这种授权雇主在发放工资时代扣还款的行为其实也可以用于追缴传统类别的教育贷款。此外，如果发展中国家的政府税收制度并不完善，也有可能存在政府无法按时按量收回学生贷款还款的问题。因此发展中国家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收入导向型还款的学生贷款模式，收入导向型学生贷款并不是能够解决助学贷款种种问题的灵丹妙药。

澳大利亚学生贷款作为收入导向型学生贷款的代表值得我们进行研究。虽然收入导向型还款目前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对于税收机制等外部环境也有一定的要求，但其在澳大利亚的实践为发展中国家的学生贷款提供了宝贵的灵感与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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