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美国第四个月了。
上个月,我从加州大学尔湾分校的 ESL(英语第二语言课程) 项目毕业,在结业演讲上,我分享了一个很朴素的主题:来美国之后自己的英语学习经历和变化。
一直都很想聊聊这几个月的英文学习感受,以及到美国读书和生活需要什么样的英文水平。
先说变化。
第一,能听懂的多了。
刚到美国时,最头疼是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尤其在跟别人面对面沟通时,要想突然掏出来手机打断对话,冒出一句 “Sorry. I need to translate. Wait a second.(对不起,我需要翻译一下,稍等)”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听力的变化直接来自于输入量的积累。ESL 课程一共 10 周,每天课上需要集中注意力听 3 个小时。下课回到屋子里,跟美国房东聊天 1-2 个小时,再加上外出点餐、办事,所以每天的听力输入时长不低于 4 个小时,一个月 120 个小时以上,远大于我在国内时一年的听力输入时长。
大脑在每天被高密度刺激之后,变化就一点点产生了。

走到路上开始能无心听懂路人经过的对话,周围的环境不再陌生。逐渐习惯了关字幕看 Youtube 视频,感恩节陪白人房东一起看电影,早上洗漱吃早餐时打开 Podcasts 听个节目,英文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第二,更敢说了。
到银行、车管所、州政府、联邦政府各种地方办事,几乎成了我每周的日常事务。在美国,绝大多数公共服务都会提供中文翻译服务。不过这几个月里,唯一用到中文翻译的一次是,打电话开通水电气账户时听不懂收费细则。一般的日常事务,基本的英文都可以解决。实在听不懂的时候,礼貌得让对方说慢一点,对方在意识到你是个外国人之后,通常会有更简单清晰地重新表述一遍。

美国作为最大的移民国家,大量的外国人来到这里生活,很多人用最简单的词汇、没有语法的短语、各式各样的口音来沟通,长期的生活在这里。
这几个月的变化是,我不再那么在意自己的口音和语法,原则就是:尽力自由表达,用手势辅助,保持礼貌微笑,然后从对方的反馈中修正和补充自己要表述的意思。
再聊聊语言学习的问题。
非英语母语国家的英语教育都有个普遍问题,就是把英语当成一门学科来学习,把学英语本身当成目的,结果就是导致学生学了十几年都没学明白,费时费力。另外就是教材落后,脱离实际,即使能在国内的英语考试拿到高分,一出国了才发现原来外国人根本不是这么说英语的,想说点什么都必须在脑子里先翻译一遍,嘴里说出来怎么都别扭,因为是直译过去的。
相比于中东人,印度人。中国人刚出来讲英语时总是带着一点羞耻感,担心出错,担心被评判。除了文化因素之外,还可能的原因是我们在教育阶段把英语当成了学科,通过对错打分来评判我们的能力水平,长此以往形成了这种心理。
最自然的学习方法是把英语当成工具,去发掘藏在广阔英文世界的信息、文化、知识。去解决问题,把英语变成生活的一部分,忘记语法和口音,用无时无刻的英语淹没自己,从不惧溺水、呛水,到像鱼儿一样自由呼吸。

另外,我觉得沉浸式的英语环境并不一定需要肉身搬到英语国家,英语环境是可以刻意创造的,把能接触到的媒介全部都换成英语,书籍、音乐、电影、短视频、手机系统的语言设置。来到英语国家生活只是强迫你做了以上事情。
最后,我觉得 ESL 项目之所以这样命名,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也许是为了时刻提醒学生,除你的母语之外的,这已经是你所试图掌握的第二门语言,你任何时候都不应为此感到羞耻,而是骄傲。
(以上插图来自于结业英文演讲的 P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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