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它文化不同的是,今天现代英语中的各种 Proverb,除了来自英语国家自己的历史传统,还有不少是来自世界上的其它国家和地区,而且有一些甚至是源于曾被很多人视为比英语文化要“落后”一些的非洲各地。
例如,关于国家之间的交往方式,就有 Speak softly and carry a big stick的说法;是在20世纪初,美国的Theodore Roosevelt总统首先使用的,用来展示:一个国家的对外交往,首先要有轻声细语客气友好的外交对话、同时自己也要拥有像大棍子一样结实的军事力量。
关于儿童的成长教育,今天英语中经常说到 It takes a village to raise a child,指少年儿童长大成人的过程,并非仅仅受到自己家庭的影响和关照,在一定程度上也取决于所生活的更大的 Community 社区环境。
从1990年代以来,非洲东北部的 Somalia 索马里,曾经历长达十余年的内战。在关于这个时期的英语新闻报道和图书中,一些作者曾提到索马里当地的一则传统谚语,英文版本是这样的:
Me and my nation against the clan.
Me and my clan against the world.
Me and my family against the clan.
Me and my brother against the family.
Me against my brother.
这则谚语,是由一系列名词短语构成。从语法来说,这个英语版本,似乎是在模仿当地语言中缺少“主格”和“宾格”的区分。如果按照比较正式的标准英语语法,很多人会把表示“我”的 Me 替换为 I 的主格形式。
这则谚语中,逐一列举了 The World 整个已知世界、My Nation自己的国家、My Clan自己的村落宗族、My Family 自己的家庭家族、自己兄弟两人、以及自己本人,这几个不同的群体和个体之间的关系。
英语中的介词,在翻译成中文时,通常会转换成动词;这则谚语中的 Against 说成“对抗”或“抵御”,会更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
如果用中文来解释,这则谚语的含义是:自己和自己的“Nation国家”一起、对抗世界;同时,自己还和“Clan 宗族”一起、对抗自己的“Nation国家”,和“Family 家族”一起、对抗自己的“Clan 宗族”。
而自己的“Family 家族”也是人员众多,有时需要自己和最新近的兄弟两人来联手抵御;最后,自己和兄弟两人之间,也并非完全没有矛盾冲突。
在关于索马里内战的文章和图书中出现时,这则谚语通常被理解为,是在描述 Civil War 中的混乱情势,也就是,所有人和所有人都是敌对关系。
事实上,这则传统谚语,对战争以外的情形也同样适用;在索马里的内战开始之前,这名谚语就已经存在,而且在非洲北部以及中东的其它地区文化中,都有相似的版本。例如:
Me against my brother, my brother and I against my cousin, and all of us against the stranger.
从本质来说,Me and my clan against the world 这则谚语,讲的是“Individual 个体个人”、以及各种层次规模的“Group 集体”之间的互动关系。
一个人自己作为Individual、作为另一个Individual的亲人兄弟、作为家族家庭的成员、以及作为更大规模的组织团体的一分子,都是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处于不同的位置。因此,在利益关系上并非也完全一致,难免会有不同的考虑考量。
很多谚语之所以得以流传、被广泛提及引用,主要是由于,其中所说的道理,经常被人们忽视。Me and my clan against the world 这句话,也是如此。
一般来说,一个成熟健康的“集体、团体、组织、机构”,对于这些利益上的不一致、甚至冲突,是应该有所包容和尊重的,给“Individual 个人”提供基本的 Discretion 和自主的空间,而不应该一味用 Clan 这样的“大团体”、来打压和否定更小的团体和个人。
另一方面,作为 Individual 以及各种不同层次的“小团体”的成员,也需要意识到,除了“Against 对抗”,还有“And 团结合作”这种更加重要的关系。
虽然能给人一些启发,但 Literally 从字面来说,Me and my clan against the world 是一则传统社会的谚语,例如,其中所列举的几个主要“集体、团体”,都属于 Clan 和 Family 等亲缘关系,而且限于Brother男性之间。
在今天的现代社会中,谚语中的Clan、Family、Brother,需要以Figurative比喻引申的方式来理解,可能会对应为“公司机构、部门团队、同事及合作伙伴”。
和谚语中所描述的比较原始基本的社会结构相比,今天的现代社会中,无论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团体的形态种类,都要更加丰富多样,远远不是四五个层级就可以概括的。
同时,和谚语中从 World 到 Clan 再到 Family的简单线性模型相比,在实际生活中,个体个人以及不同层次的团体集体,彼此之间的互动关系要更加Sophisticated 复杂,有更多的秩序和规则。
学习一门外语的优势,就在于可以了解其它的社会和文化,是怎样处理这些千重万重的复杂关系的,从而为自己的思考提供新的、更加多样的视角,避免过度简单化,甚至狭隘地把现实理解成仅仅有个人和 Nation 这两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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